澳大利亚到底怎么样？我打工三年，说几句没人敢说的实话

我去澳大利亚之前,身边人的反应基本分两派。

一派说那是天堂,袋鼠满街跑,工资高得吓人,随便打个工就能买车买房。另一派说那是荒漠,除了悉尼墨尔本就是沙子,华人被歧视得抬不起头,打工就是卖命。

都是屁话。真实的澳洲,不是一句"好"或"不好"能概括的。它是一连串让你三观震碎又重组的瞬间,是你以为自己看懂了,结果发现压根没看懂的复杂体。

我不跟你聊什么移民政策、福利制度。没意思。我就说几个我这三年打工生涯里,刻在骨子里忘不掉的片段。很碎,但比任何攻略都真实。

超市里的"过期"面包,和那个被我骂醒的自己

刚到墨尔本那会儿,我在一家Woolworths超市做理货员。夜班,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。

第一天上班,主管带我熟悉流程。到了面包区,他指着货架上的日期标签说:"这些今天到期的,全部下架。"

我点头,心想这很正常。结果他接着说:"直接扔到后面垃圾区。"

我愣了:"扔掉?这些面包都是好的啊!"

"到期了就扔,这是规定。"他说得理所当然。

那天晚上,我亲手扔掉了三大筐面包。吐司、羊角包、全麦面包,包装完好,摸上去还软乎乎的。我站在垃圾桶前,脑子一片空白。

第二天、第三天、第四天……每天都扔。不光是面包,还有沙拉、三明治、寿司盒。只要过了"best before"那个时间点,一律进垃圾桶。看着这些数字我心里发酸。澳大利亚每年浪费760万吨食物,其中70%完全可以吃,这让澳洲经济每年损失366亿澳元。而有340万户澳洲家庭正在经历食物短缺。

更讽刺的是,有一次我问主管:"这些扔掉的能不能捐给慈善机构?"

他苦笑:"法律风险。万一有人吃了拉肚子,超市要吃官司。扔掉最保险。"

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。澳洲不是不富裕,是富裕到了可以用"浪费"来规避风险的地步。食物在这里不是"吃的",是"商品"。商品有责任、有风险、有成本核算。与其冒险捐赠,不如直接扔掉,干净利落。

我站在垃圾桶前,想起老家那些为了一个馒头能吵半天的日子。这种对比,不是简单的"富"和"穷",而是两套完全不同的生存逻辑。

在国内,节约是美德。在澳洲,节约是负担。

时薪25刀的"体面",和那个永远买不起房的梦我在超市的工作,时薪24.1澳元。听上去不错对吧?按汇率算,差不多人民币115块一小时。

在国内的朋友听说了,都羡慕得要死:"你这是在澳洲捡钱啊!"

捡个屁。时薪24块,听着多。但墨尔本的房屋中位价是95.3万澳元,公寓也要62.9万。

我算过一笔账。按我这个工资,不吃不喝,一年能攒下多少?算上税和房租水电,能存个两万澳元就不错了。买套最普通的公寓,首付20%就是12.6万澳元。也就是说,我得六年不吃不喝,才能攒够首付。

六年。

而且这还是建立在房价不涨的基础上。可实际上,2025年墨尔本房价还在涨,预计涨幅3%到5%。你攒钱的速度,永远追不上房价涨的速度。

这就是澳洲打工人的现实。工资是高,但生活成本更高。

有一次,我在超市遇到一个老移民,五十多岁,一个人推着购物车买打折的速冻食品。我跟他聊了几句,他说自己在澳洲二十年了,还在租房。"买房?算了吧,这辈子都别想了。"他笑得很苦。

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,所谓的"高工资",不过是个精致的陷阱。它给你一种"体面"的错觉,让你觉得自己不是底层。但实际上,你永远在还债、在攒钱、在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。

在国内,很多人买不起房,那是真的买不起。但在澳洲,很多人买不起房,是因为整个系统就没打算让你买得起。

超市里的种族分层,和那个永远笑着的印度大哥澳洲的种族歧视,不是那种赤裸裸的骂街。它更隐蔽,更体制化,像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天花板。

在超市工作三年,我看清了一件事:工作岗位是有肤色分层的。

收银台,清一色白人女孩,或者说英语没口音的亚裔ABC。理货,大部分是印度人、中国人、越南人。仓库搬运,基本是太平洋岛民和中东人。夜班清洁,菲律宾大妈。

没有人明说,但大家心里都清楚。

有一次,我们部门要提拔一个夜班主管。两个候选人,一个是跟我一起干了两年的印度大哥Raj,工作认真,从不迟到。另一个是刚来三个月的白人小伙子,经常迟到,干活还偷懒。

结果白人小伙子升了。

Raj当天请假没来上班。第二天我见到他,他还是笑着,跟往常一样。我问他:"你不气吗?"

他说:"气有什么用?这就是规则。"

那一刻,我突然理解了他那种永远在笑的表情。那不是快乐,那是一种自我保护,一种"我接受我的位置"的臣服。

更讽刺的是,澳洲人口口声声说"多元文化"。政府宣传片里,各种肤色的人手拉手,笑得灿烂。但在真实生活里,这种"多元"只是表面功夫。

有调查显示,近年来有19%的澳洲人因肤色、种族背景或宗教信仰遭受歧视,比例明显上升。而且这种歧视很少以暴力形式出现,它藏在简历被筛掉、升职被忽略、租房被拒绝这些日常细节里。

我不恨澳洲。真的。这里有很多好人,也有很多机会。但如果你问我,作为华人在这里能不能真正融入主流社会?

我只能说:你可以生活得很好,但你永远是个"outsider"。

烧烤摊上的"土著遗憾",和那个不能说的历史周末我去参加了一个BBQ,主人是个本地白人,热情好客。院子里摆着长桌,香肠滋滋作响,啤酒管够。

气氛正好的时候,有人提起土著。一个中年男人喝了口酒,叹了口气说:"唉,土著的事儿,真是……遗憾。"

遗憾。他用了这个词。

然后话题就转到了橄榄球。

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。"遗憾"?就这两个字,就把几百年的屠杀、强制同化、"被偷走的一代"全轻飘飘带过了?

如今土著人口只占澳洲总人口的3.3%。而在欧洲人来之前,这片土地上生活着超过50万土著,有250多种语言。现在呢?大部分语言已经消失,剩下的土著被边缘化,酗酒率、失业率、入狱率都高得吓人。

但没人愿意深谈这个话题。政府道过歉,赔过款,修了纪念碑。然后呢?然后就当这事儿翻篇了。

有一次我在悉尼的一个博物馆,看到一个土著文化展。做得很精致,灯光、音效、互动屏幕,样样不少。但整个展览给我的感觉就是:这是一个"已经结束的故事"。

土著文化被摆在玻璃柜里,像出土文物一样被供着,被欣赏。但现实中的土著呢?他们在城市边缘的贫民区,在酒吧门口喝廉价酒,在监狱里占据着远超人口比例的牢房。

这就是澳洲最大的讽刺。一边高喊"多元文化",一边把这片土地的原主人当成不存在。

写在最后:两种"真实"的碰撞

回国前最后一晚,我一个人在墨尔本的亚拉河边坐着。

河对岸是闪闪发光的CBD,高楼林立,霓虹璀璨。河这边是我,一个打工三年依然买不起房的华人。

我突然想起第一次来澳洲的时候,觉得这里简直是天堂。空气好,工资高,制度完善。后来才发现,这些"好",都是建立在巨大的代价之上的。

食物浪费,是因为富裕过剩。高工资,买不起房,是因为贫富差距被精心包装。多元文化,掩盖不了种族分层。土著的"遗憾",更是一笔永远算不清的血债。

所以,澳大利亚到底怎么样?

我的答案是:它很好,也很糟。它给了我一份体面的工作,但永远不会给我一个"家"的感觉。它标榜自由平等,但系统性的不公从未消失。

如果你问我值不值得来,我会说:值得,但要清醒。

别被表面的光鲜迷惑,也别被别人的经历左右。每个人的澳洲,都是不一样的。

澳洲出行Tips:

- 墨尔本和悉尼生活成本高,如果预算有限可以考虑布里斯班或阿德莱德

- 打工度假签证(WHV)是体验澳洲生活的好方式,但要做好心理准备,并非人人都能轻松攒到钱

- 超市打折日通常是周三,Woolworths和Coles的自有品牌性价比更高

- 公共交通并不便宜,如果长期居住建议买二手车

- 种族歧视确实存在,但大城市相对好一些,小城镇要谨慎

- 租房尽量选靠近公共交通的地方,墨尔本CBD以外的区域房租会便宜很多

- 澳洲的医疗等待时间很长,非紧急情况预约GP可能要等好几天

这就是我的澳洲三年。不美化,也不妖魔化。就是这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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