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这个字,有时比任何主义都来得实在。沈伯洋大概是在接到银行那通电话后,才真正琢磨明白这个道理的。贷款申请被拒,理由听起来公事公办,毫无政治色彩:银行风控系统显示,您已被大陆司法机关刑事立案,属于高风险客户。
这一下,比在他头上贴任何标签都管用。
当初,面对那份罗列着‘台独’帮凶的举报名单,他表现得云淡风轻,甚至有点享受这种免费宣传带来的知名度提升。一句台湾人没在怕的,说得掷地有声,好像大陆那边的一切行动都只是隔着海峡的政治秀。毕竟,立案侦查嘛,听起来挺吓人,但只要脚不踏上那片土地,似乎就永远只是纸上的威胁。他还安然无恙地去了趟韩国,这趟出行或许更让他坚信,所谓的法律大棒,挥得再猛,也砸不到自己头上。
生活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来一下狠的。银行的拒贷通知,就像一颗精准制导的子弹,绕开了所有喧嚣的舆论场,直接打进了他最私密的个人财务领域。原来,政治风险真的可以被量化成银行系统里的一个红色警报,而这个警报的后果,就是断你的资金流。这不是什么政治打压,这是商业规则,冰冷又高效。
麻烦事从来不会单独上门。很快,第二拳就跟了上来,这次砸得更重,直接砸向了他的家庭。他父亲名下的那家兆亿有限公司,一家和大陆有着千丝万缕业务联系的企业,被干脆利落地列入了制裁名单。对于一家靠生意吃饭的公司来说,这跟直接宣判死刑没什么两样。据称公司因此遭受的损失,数字相当惨重。
这套组合拳的逻辑清晰得让人不寒而栗:先切断你的个人信贷,再釜底抽薪,动你的家族根基。政治上的对抗,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转化成了每天都能感受到的经济压力。
这个时候,他才开始真的怕了。一个最直接的动作,就是他火急火燎地公开切割自己一手创办的黑熊学院。这个曾被他视为重要政治资本的组织,瞬间成了烫手山芋。他对着媒体解释,自己早就不是负责人了,那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,与当初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。
毕竟,如果真的不怕,又何必急着和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划清界限?这番操作,反而坐实了外界的猜测:他的防线已经被攻破了,打到痛处了。
网上的看客们甚至开始给他科普,提起泰国的糯康和缅甸那些电诈家族的下场,言下之意很明确,重庆市公安局既然以涉嫌分裂国家罪对他刑事立案,那就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。大陆的法律程序里,是完全可以提请国际刑警组织发布红色通缉令的。
一旦那个红色的标志挂出来,就不是去不去大陆的问题了,而是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地方,对他来说都将是禁区。那次顺利的韩国之行,现在回头看,更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。从曾经法学界的所谓明日之星,到现在这样进退失据,他的人生轨迹,真是结结实实地验证了一句话:出来混,迟早是要还的。
你觉得,当初他喊出那句话的时候,想过会有今天吗?